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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保定到且末,他們把講臺站成了故鄉(xiāng)

2025-09-12來源:農民日報·中國農網(wǎng)

  那些跨越萬水千山的堅守,那些不拋棄、不放棄的陪伴,像一束束光,照亮了“沙漠里孩子”前行的路。

  “孩子們,幸福是什么?”

  “老師,幸福就是掙到錢,給家人買羊肉。”

  “老師,幸福就是掙大錢,給家里蓋房子。”

  “你們說得都對,買羊肉和蓋房子的確能讓人幸福。但更大的幸福,是不僅讓你身邊的人感到幸福,也讓陌生人感到幸福。”

  一堂作文課,辛忠起問起了關于幸福的問題。高二的孩子們紛紛作答,但都沒有答到辛忠起的心坎里。于他而言,幸福就是穩(wěn)穩(wěn)地在新疆扎根,帶著一批又一批學生走出去,讓他們到更廣闊的天地有所作為。

  今年9月10日是辛忠起等15位畢業(yè)于河北保定學院的老師們度過的第25個教師節(jié)??稍谛陆鸵艄忝晒抛灾沃萸夷┛h的教室里,這些默默耕耘了半輩子的老師,還將和往常一樣,握著粉筆站在講臺上。連教師節(jié)該歇一歇的念頭,都被“再講透一個知識點”的心思蓋了過去。

  25年前,他們響應西部大開發(fā)號召,來到這個在地圖上不起眼的地方。2014年4月,保定學院西部支教畢業(yè)生群體代表給習近平總書記寫信匯報他們教書育人情況。當年五四青年節(jié)前夕,他們欣喜地收到了總書記的回信。“好兒女志在四方,有志者奮斗無悔”,殷殷囑托化作奮進動力,鼓舞更多青年踏上西部熱土,一路前行。2025年8月,河北保定學院西部支教群體入選《感動中國》2024年度人物。

  有人笑稱,且末一刮大風,就能“刮”走幾個老師???5年過去了,老師們非但沒走,隊伍反而愈發(fā)壯大。截至2025年5月,保定學院西部支教群體已有400多名畢業(yè)生奔赴新疆、西藏、青海、貴州等地教書育人。

  “這就是新疆的真實情況,現(xiàn)在后悔還來得及”

  “校長,既然來了,我們就要為且末的孩子做點事,也為母校爭爭光”

  25年后,依力亞還能回想起那個新學期的秋天。開學日,校領導讓他們夾道歡迎“遠道而來的老師”。依力亞踮著腳往校門口望,一群人大包小包的,風塵仆仆地走來。那時,依力亞連“河北”在哪兒都不知道,只覺得這些老師的口音和他們不一樣,說話帶著輕快的調子,像收音機里聽到的“外地話”。后來他才知道,這是從河北保定來的老師,而伊力亞,成了他們在且末帶的第一批學生。

  2000年8月,暑氣還未褪去,火車站站臺,時任河北保定學院團委書記劉世斌,正忙著幫15名即將奔赴新疆支教的老師清點行李。27歲的他比大多數(shù)老師年長三四歲,是這群年輕人萬里征途上最堅實的“主心骨”。從保定出發(fā),他們整整走了5天4夜,跨越近4000多公里,終于抵達目的地,見到了熟悉的且末二中校長段軍。

  把時間撥回那年春天,41歲的段軍坐在火車上,心里滿是忐忑。作為校長,他此行肩負著一個重要任務——隨新疆巴州教育局組織的招聘團前往河北,為學校招納急需的老師。彼時的且末,地處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,交通閉塞,自然環(huán)境惡劣,教育資源更是匱乏。那一年,學校生源突增,原本每年只招兩個初中班,這一年卻要擴到7個,師資缺口一下子成了開學的“攔路虎”。

  招聘團從庫爾勒出發(fā),坐火車一路向東,最終抵達石家莊,參加河北省春季人才交流會??蓜傄粩[攤,段軍就受到“冷遇”。且末太過偏遠,讓石家莊的畢業(yè)生望而卻步。眼看交流會結束了,一個有意向的畢業(yè)生都沒留住。

  “不能空著手回去,學校等著老師開學呢。”恰逢當時帶隊的巴州教育局副局長是河北援疆干部,得知且末的困境后,他主動牽線,寫了一封介紹信,推薦他們去保定師專(后為保定學院)試試。當時通訊不方便,連手機都沒有,段軍揣著介紹信就北上了。

  到了保定師專,段軍如實介紹了且末的艱苦條件。出乎意料的是,這樣坦誠的態(tài)度打動了學校和學生。學校很快就組織了一批有意向的學生與段軍等人見面。讓段軍喜出望外的是,經(jīng)過面試,最終有15名畢業(yè)生簽下就業(yè)協(xié)議。

  讓段軍更感意外的是,從3月招聘結束到畢業(yè)離校,15人中沒有一人反悔變卦。

  接到準備出發(fā)的消息時,畢業(yè)生辛忠起正幫室友打包回石家莊的行李。“新疆且末”,辛忠起在地圖上找了又找,只看到一片被沙漠標志包裹的小點,旁邊標注著“年均風沙日150天”。辛忠起回到自家土坯房,母親往他包里塞煮好的雞蛋時,他不敢看母親的眼睛。

  7月底,載著15名畢業(yè)生的火車緩緩駛入庫爾勒火車站。巴州教育局派出縣里唯一一輛考斯特迎接他們,并安排他們住在當時巴州最好的賓館??梢怀鰩鞝柪眨嬶L就變了——汽車駛上沙石路,越走越荒涼,戈壁灘一眼望不到邊。他們剛開始還挺興奮,一路高歌。辛忠起饒有興致地數(shù)著掠過的胡楊:“這些樹能活,人就能活。”可走了沒多久,他們就不說話了。

  從庫爾勒到且末,800公里的路走了整整兩天。中途在民豐縣過夜時,他們住的縣賓館是土坯房,晚上突然停電,只能點蠟燭照明。段軍說:“這就是新疆的真實情況,現(xiàn)在后悔還來得及。”可沒有一個人說要走,反而互相打氣。有人說:“校長,既然來了,我們就要為且末的孩子做點事,也為母校爭爭光。”

  8月中旬,15名畢業(yè)生順利抵達且末。李桂枝到達且末后的第一反應是“感覺被騙了”——縣城里綠樹成蔭,鮮花正開得熱鬧,完全不是想象中“門前就是沙漠”的模樣。直到第二天去學校,她才被打回現(xiàn)實:校門口是坑洼的土路,教室是磚包土坯的平房,墻皮掉得露出里層的黃土,黑板擦得發(fā)白,長條板凳腿還墊著碎磚,“一下子回到小時候上學的樣子”。

  9月1日,學校順利開學。這些年輕人展現(xiàn)出極強的團隊精神:誰家里有事,大家一起幫忙;誰在教學上遇到困難,大家一起討論解決;遇到風沙天氣,一起幫學生打掃教室、護送學生回家。

  最難熬的不是硬件差,是封閉。且末當時只有兩條短柏油路,出縣城要走一天石子路。學校值班室有臺電視,只能看中央一臺;打電話要去郵局插IC卡,年輕老師舍不得花那錢,李桂枝頭兩年幾乎沒跟家里通過幾次話。有次批改作業(yè)到深夜,她站在土操場邊看月亮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連“今天星期幾”都記不清,“就像被世界忘在角落了”。

  還有飲食上的差異。李桂枝不怎么吃羊肉,第一次在路邊館子吃揪面片,咬到羊肉差點吐出來。后來學校給他們備了煤氣灶,她和同來的老師輪流做飯。李桂枝愛人來自陜西,比她早一年來且末當老師,2003年兩人買房子時,全縣房價才幾百塊一平方米,他們花了幾千塊買了間小平房。李桂枝的女兒三歲那年,有天她和愛人都要給學生開家長會,沒法帶孩子。出門前她把女兒反鎖在家里,在桌上擺好溫水和餅干,反復囑咐“別動煤氣、不能扒窗戶”。家長會開到一半,她心里發(fā)慌,提前溜回家,推開門見女兒坐在小凳子上,手里攥著她的繪本,正稚聲稚氣地念書,“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。但沒辦法,我們都在學校當老師,開會、值班都是兩個人一起忙。”

  “老家院里的石榴熟了”

  “且末的紅棗也快紅了”

  “爸,我到這么遠的地方工作,家里一點幫不上,也沒能照顧您。我有些愧疚,兒子不孝。”

  “你是排頭兵,到了祖國最需要的地方。你在那好好工作,就是最大的孝。”

  同父親的書信一來一回,這份交流與觸動,讓龐勝利大抵就是從那時便打定主意,要扎根大漠。剛到新疆,龐勝利常和父親寫信交流,信中談他的困惑,也談新疆的地大物博,當然也少不了他心里對家鄉(xiāng)的掛念。

  2001年,龐勝利花1200塊錢買了臺鳳凰牌相機——花了他攢的幾個月工資。他拿著相機在學校轉,拍土坯教室前的老胡楊,拍學生在操場踢毽子,拍愛人侯朝茹給少數(shù)民族孩子補課。“當時就覺得日子得記下來。”他說。

  閑暇時,年輕老師到龐勝利家吃飯,侯朝茹做拿手的大盤雞和拉條子,龐勝利翻出相機拍合影。鏡頭里,年輕人的笑臉亮堂堂的,像極了他剛來新疆時去老教師家里過中秋節(jié)的樣子。那時,老教師心疼他們剛來的年輕人,看他們辛苦,又怕他們吃不好,節(jié)假日常請讓他們到家里開小灶。龐勝利和侯朝茹牢記這份關愛,現(xiàn)在,他們把這份愛傳遞給年輕人。

  侯朝茹的辦公桌抽屜里總放著一疊薄荷糖。有塑料包裝的,也有維吾爾族孩子自家做的——用薄荷葉子熬的糖,裹著糙糙的糖紙,吃起來涼絲絲的,潤嗓子。“這是孩子們給的‘特效藥’。”她笑著說。去年冬天侯朝茹感冒,嗓子啞得說不出話,本以為課堂會亂,可一進教室,平時愛打鬧的男生突然坐得筆直。看到老師不舒服,學生們的紀律出奇得好。

  下課時,她的辦公桌上又多了幾顆薄荷糖,糖邊放著紙條——“老師,祝您早日康復”。

  有一次,侯朝茹去學生家里家訪,家長滿臉笑容地對她說:“大女兒就是您教的,現(xiàn)在小兒子也在您班上,我們放心。”有時,走在路上,侯朝茹會遇到學生家長,或是畢業(yè)多年的學生,熱情地讓她到家里坐坐。

  李桂枝始終記得來時的路。2022年,李桂枝和女兒到湖南電視臺錄節(jié)目,鏡頭切到一張2000年的老照片——15個年輕人背著包站在土路邊,她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T恤,在熾熱的太陽下閃閃發(fā)光。

  上學期,李桂枝的班上有個叫謝仁古麗的女生,爺爺奶奶臥病在床,為了省飯錢,她自己偷偷在宿舍啃干馕。李桂枝去家訪時,見女孩踩著凳子給電暖氣換插頭,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。謝仁古麗生日那天,李桂枝剛好在庫爾勒陪女兒看病,就給她的姑姑轉了錢:“讓孩子自己選身喜歡的衣服。”每逢教師節(jié)、婦女節(jié),謝仁古麗都會送李桂枝一枝花,卡片上寫著:“李老師,您像我媽媽。”

  今年暑假,李桂枝沒回河北,母親發(fā)來信息:“老家院里的石榴熟了。”她看著窗外的胡楊答:“且末的紅棗也快紅了。”25年,她早把且末的風沙、干燥,還有孩子們的笑臉,都釀成了日子的底色。

  劉世斌說,老師們最大的意義不在于教了多少學生,而在于他們樹立了一個標桿——“告訴更多的年輕人,到西部去,這里可以讓青春出彩!”

  “你來了,我們就多了個伴兒”

  “聽到我說不走,他們高興得像猴子一樣,手舞足蹈”

  2003年8月,22歲的荀軼娜背著行李,從河北定州登上了前往新疆的火車。48個小時的顛簸里,窗外的風景從華北平原的麥田,漸漸變成河西走廊的戈壁,最后只剩茫茫沙漠。那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且末的模樣,和紀錄片里一樣,卻比想象中更干燥,風里裹著沙礫,吹在臉上有點疼。

 

  來且末不是一時沖動。2000年,她考入保定學院英語系,第一堂班會課上,播放的是第一批校友赴西部支教的紀錄片。畫面里,沙漠邊緣的平房教室、滿臉淳樸的孩子,還有校友們曬得黝黑卻明亮的眼睛,像一顆種子落在她心里。后來,同縣學姐侯老師從且末寄來信和照片,信里說“這里太缺英語老師了”,照片上,師姐和學生們站在剛建好的教學樓前,身后是連綿的沙丘。荀軼娜想起自己藏在心底的“浪漫”——她總想象著沙漠日出的樣子,想象著在一個被需要的地方,把知識變成光。

  初到且末,條件比她預想的好一些。第一批支教的老師們早已幫他們收拾好了住處,雖是平房,卻刷了干凈的白墻,掛著新窗簾,桌上擺著侯老師特意買的小擺件。“你來了,我們就多了個伴兒。”侯老師笑著幫她搬行李,那一刻,遠離家鄉(xiāng)的不安消散了大半。初來乍到,她帶三個班,因為缺老師,本該帶兩個班的她,主動多承擔了一個,一周要上20多節(jié)課。

  且末的干燥是第一個“下馬威”。來校一個多月后,荀軼娜的嗓子開始嘶啞,起初她沒在意,直到有一天站在講臺上,突然發(fā)不出聲音。醫(yī)生說是“用嗓過度”,讓她靜音休息,可看著教室里幾十雙期待的眼睛,她怎么能停下?后來她學會了用擴音器,不上課的時候就在辦公室里不說話,同事們都知道她的情況,有事就寫紙條交流。奇怪的是,只要走上講臺,哪怕嗓子再疼,她也總能擠出聲音。直到幾年后學校給她減了一個班,嗓子才慢慢好轉,卻落下個“沙塵暴預警”的毛病,每次風沙來臨前,嗓子總會提前發(fā)緊。

  2014年,母親病重住進重癥監(jiān)護室,荀軼娜急得團團轉,買不到當天的機票,只能隔著電話聽父親哽咽的聲音。那幾天她總在想,要是當初沒來得這么遠,是不是就能守在母親身邊?這些年,她在且末成了家,愛人是第一批支教老師朱英豪,兩人一起經(jīng)歷過風沙,也一起分享過學生考上大學的喜悅。有次,她因為長期勞累失聲,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憔悴的樣子,突然有點迷茫。這時,她又想起學生和家長帶給她的溫暖——“我家孩子在北京上班了,還總提起您呢!”“老師,我考上內高了,去上海!”

  大女兒出生時,母親來且末幫荀軼娜帶了三年孩子,直到孩子上幼兒園才回去。母親在時,每天下班回家都能聞到飯菜香,可母親從沒抱怨過且末的苦,只說“你好好教書,我?guī)湍銕?rdquo;。后來母親去世,她才從父親口中知道,那些年她在且末,母親總在念叨:“也不知道我閨女在新疆好不好?”

  越來越多年輕人循著前輩的足跡奔赴且末,接過了支教的“接力棒”。他們中,有人因前輩們扎根沙漠的故事而動容,有人被“用知識改變孩子命運”的信念所感召,帶著青春熱忱,他們來到這座邊城。

  來且末前,張小威做了一系列的“生存攻略”。譬如,他查好了“如何應對沙塵暴”,“如何應對干燥少雨的環(huán)境”。可真到了這兒,第一個“意外”就讓他笑出了聲,快遞柜里,他網(wǎng)購的教案本貼著“新疆包郵”的標簽。“來之前聽說新疆不包郵,到這里才知道,政策早改了。”取快遞時,維吾爾族大叔拍拍他的肩膀,“現(xiàn)在方便得很!買什么七天就到。”后來他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樣的“反差”處處都是:他以為教室是土坯房,實際是亮堂堂的多媒體教室,每個班都配有多媒體設備,以及各種完整的功能室,包括書法、心理、美術、音樂等;他擔心飲食不習慣,食堂里既有拉條子也有饅頭;他怕和孩子溝通難,第一次進教室,前排的學生就用流利的普通話說“老師好”。

  當然,適應的過程藏著不少“小磕碰”。且末早晚溫差有十五六度,早上穿棉服,中午就得換短袖,他剛來的那個月一直不適應氣候,稍加不慎就感冒。維吾爾族孩子說話帶點方言,“雄鷹一樣的男人”是夸人勇敢,“麥西來甫”是跳舞,他把這些記在教案本背面,下課后追著學生聊。最頭疼的是風沙天,今年春天第一次遇到大沙塵暴,他騎自行車去學校,到了教室一摸臉,鼻孔里全是沙,棉服上的灰用水一擦就暈開,同事趕緊拉住他:“得拍,不能擦!”

  在且末也不全是舒心。去年期中考試,張小威帶的班地理平均分比年級低了不少。他拿著成績單在辦公室坐了一下午,晚上回到宿舍,智齒突然腫了起來,疼得他直冒冷汗。“去醫(yī)院的時候,醫(yī)生說要消炎,沒打麻藥就直接沖洗。”針戳進去時他疼得眼淚直掉,心里翻來覆去想,“自己圖啥呢?”來且末半年,沒回過家,風沙天嗆得睡不著,現(xiàn)在學生成績又上不去。那天他從醫(yī)院出來,天色已經(jīng)擦黑,學校的燈還亮著,遠遠看見幾個學生在操場踢球,見他過來,都圍上來問:“老師,你臉怎么腫了?”

  一次,有幾個學生在網(wǎng)上看到了張小威的故事,驚慌地跑過去問他:“老師,你會走嗎?”張小威想起去年從醫(yī)院出來,操場上孩子們關切的詢問,也想起無數(shù)個風沙天,他護送學生放學的情景。他笑著告訴孩子們,老師不走,等你們考上大學,我繼續(xù)教下一屆。“聽到我說不走,他們高興得像猴子一樣,手舞足蹈。”

  2025年,張小威的弟弟也來到新疆做勘探工作,“聽說新疆礦產勘探機會多,早早投了簡歷。”現(xiàn)在,弟弟在烏魯木齊上班,常年外派到各縣市。兄弟倆在新疆見一面需跨幾百公里,有次弟弟去和靜縣出差,兩人本想見一面,可查了查路線,得坐4個小時汽車,最后兩人約定“過年回家聚”。

  “人應該在正值青春的時候大放光彩。無論是來新疆工作還是支教,這里的大好河山都會讓你流連忘返。西部舞臺廣闊,年輕人大有作為。”且末的風還在不停地吹,張小威對未來充滿信心。他說自己就是一個想把書教好的老師,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的邊緣,在孩子們對知識渴求的眼睛里,他尋到了比“安穩(wěn)”更珍貴的東西。

  “老師,我會回來的”

  “走出去是本事,走回來是情懷”

  2009年,龐勝利開始帶高三。第一屆畢業(yè)生里,有個叫楊芳的女孩,曾在課上問“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高樓大廈”。他帶著學生們在操場邊看地圖,指著沿海城市說“好好考,去看看”。那年楊芳考上了新疆師范大學,走前告訴龐勝利:“老師,我會回來的。”

  當時只當是孩子話,沒想到2016年秋天,楊芳真的回來了——成了且末縣中學的政治老師,“龐老師,我想讓更多孩子看到外面的世界。”

  “老師們從三千公里外來到我的家鄉(xiāng),在這里默默堅持20多年,我相信,我也可以像他們一樣,守護家鄉(xiāng)的孩子們,托舉著他們去更廣闊的世界。”一次出差回來,有兩個學生一直把楊芳攔在辦公室里,她當時的第一想法是班里學生犯錯誤了,他們想清除痕跡,楊芳一直想往教室走,后來去了教室,原來是同學們在給她準備過生日。多少年過去了,想起來還是很溫暖。

  從那以后,龐勝利和學生們談到職業(yè)生涯規(guī)劃時,總會多補一句:“走出去是本事,走回來是情懷。”這些年,他教過的學生里,有考去北京當主持人的,有留在烏魯木齊當醫(yī)生、做警察的,更有不少像楊芳這樣回且末的。無論何種職業(yè),學生們把從龐勝利這里學到的“家國情懷”,變成了建設家鄉(xiāng)的實實在在的事。

  遠在北京做主持人工作的依麗米努爾·艾麥爾江,依然能想起嚴師李桂枝帶給她的影響,“從學習知識到日常行為都立下明確標準。這份嚴要求,在我‘三觀’建立的關鍵階段幫我筑牢了成長根基。也正是在她的課堂上,我埋下了對文學的興趣種子。”

  大學畢業(yè)后,伊力亞回到烏魯木齊,成為一名警察。去年他到北京公安部鑒定中心跟班學習,路過保定時,特意下車轉了轉,看著街上小吃店鋪,突然想起老師們當年說的“保定驢肉火燒”,心里酸酸的。

  伊力亞已經(jīng)很多年沒見過他們了,甚至連畢業(yè)時他們說過什么,都記不太清了,但他總記得——

  是老師們讓他知道,世界不只囿于戈壁與綠洲的邊界,人生也不只是重復祖輩的軌跡;

  是老師們用話語撥開迷霧,讓他們看見沙漠之外還有山川湖海、高樓霓虹;

  也是老師們用信任點燃勇氣,讓孩子們堅信,憑借努力就能叩開大學之門,就能選擇自己向往的生活。

  那些跨越萬水千山的堅守,那些不拋棄、不放棄的陪伴,像一束束光,照亮了“沙漠里孩子”前行的路。

  作者:農民日報·中國農網(wǎng)記者 李琭璐